人人都说我是齐戎的舔狗。
我为他跑腿、替他整理笔记、在他的怒斥声中耐心地给他讲解习题……
高考结束了，齐戎考上了省状元。
我反手就把他拉黑了。
舔狗?
笑话
我怎么会做一个霸凌犯的舔狗?
1
我说，安冬，你没有自尊心吗?
齐戎冲我怒吼。
而我看着泼了一地的豆浆无语凝噎。
自尊?
人不能为了自尊，连钱都不要了。
齐戎是 XX 高中的校霸。
他的爱好就是霸凌别人。
两个月前，他盯上了我。
他在我的座椅上倒了红墨水，我不得不在课间一身狼狈地赶回家。
齐戎和我擦肩而过，大声说:
安冬，你这是来生理期了?
教室里传来窃笑声。
他皱了皱鼻子，说:
你快走吧，这味儿太腥了。
我面红耳赤地逃出了教室。
我以为这是结束，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以齐戎为首的一伙人开始了对我的欺凌。
我的课本被撕毁、作业被泡在厕所的脏水里、还得忍受他们的羞辱和嘲讽。
我很快崩溃了。
那个下午，我来到天台，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
活着挺累的，既没钱、又没趣。
在呼啸而过的风声中，我捕捉到一个奇异的声音:
宿主已绑定『高考系统』，主线任务: 帮助齐戎考上省状元，奖励: 一亿人民币。
2
你聋了吗?
我在齐戎的怒喝声中回过神。
怔忪片刻，我好声好气地劝他: 早餐还是得吃一点的，你的胃本来就不好——
他敲了两下桌子，打断了我:
我不想喝豆浆，我要喝可乐，你出去给我买。
我一愣: 但是，空腹喝可乐容易胃疼，你早上什么都没吃……
下一节可是数学课啊，耽误了谁给补啊?
你听不懂人话吗?齐戎一挑唇角，我—要—喝—可—乐，如果喝不到，这次周考我就不参加了。
我一激灵: 买我马上去买
我带着可乐一溜小跑地回到教室。
齐戎看了一眼，又把可乐泼在了地上。
可乐和豆浆混在一起，红红白白、一片狼藉。
你果然听不懂人话。他恶劣地笑，我叫你『出去』买，你回来得这么快，是在小卖部买的吧?
我叹了口气，想去拿拖把。
麻烦让一下。
林风拎着拖把站在我身后。
见我惊讶的神情，他笑了笑:
让一下吧，我是值日生。
林风是 XX 高中的学霸。
他不但学习好，人也十分有正义感，会为被欺凌的同学出头。
他是老师的宠儿，齐戎为首的一伙人会给他两分面子。
见我不动，林风伸手来拽我的袖子。
你别碰她齐戎怒吼。
他冷笑: 我弄洒的，我自然会收拾，你充什么好人?
我被他推到一边，撞到桌角，哎哟了一声。
林风扶住我: 你没事吧?
都叫你别碰她了齐戎脸色不善。
叮铃，上课了。
数学老师走进教室，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
我无奈地开口: 老师，是我——
是我弄的。齐戎打断我，我不小心把可乐洒了。
我吃惊地看他。
他回瞪一眼。
齐家有钱有势，老师也不好说什么。
打扫干净，坐下上课吧。
好的。
上课后，齐戎弓着腰，一只手握拳放在胃部，额上滚下豆大的汗珠。
我就说吧，果然犯胃疼了。
我拿了一包药，附上纸条: 兑水喝。
纸条传了回来:
这是什么?想毒死我?
麦滋林，胃药。
你有这么好心?
我翻了个白眼。
不要算了。
齐戎频频回头，见我不再理他，又传来一张纸条:
安冬，你是不是喜欢我?
3
他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呢?
我大惊失色。
看了齐戎一眼，我忽然意识到: 齐戎的狗腿子们已经很久没有欺负过我了。
看来，我为齐戎做的一系列事情令他产生了误会。
我盯着他泛红的耳根，有了一个主意。
我把纸条传了回去:
这个问题……我想高考结束以后再回答你。
回复来得很快:
可是我现在就想让你做我女朋友，怎么办?
我: ……
钱难挣，屎难吃。
谁会喜欢校霸啊?吃撑了吧?
要不这样。我灵机一动，如果你能考过林风，我就做你女朋友。
你这……
怎么，你不敢啊?
谁说我不敢?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下课后，齐戎来到我课桌前。
他别扭地开口: 你和林风——
我一怔，反应过来之后，又气又好笑。
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说得斩钉截铁。
废话，我当然对林风没兴趣，我只对钱有兴趣。
可不是吗?齐戎的眉目舒展开来，那小白脸，除了成绩好点，一看就手无缚鸡之力，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撂倒。
我笑而不语。
等着瞧吧，老子周考一定考赢他齐戎说。
周考成绩出来了。
齐戎的成绩有进步，但林风依然是年级第一。
我向他请教一道题。
这个啊。林风看了一眼，笑了笑，我就说你这次数学怎么退步了。
……啊?你知道我的数学成绩?
你的总分老是排在我后面，想不知道也难。他轻描淡写。
他扯过一张草稿纸，开始给我讲题。
而我叹了口气。
林风不止成绩好，长得也好看。
要是系统绑定的人是他就好了。
一个亿还不是手拿把掐?
你们在干什么?齐戎的怒喝声响起。
他冲过来，抓起我的试卷看了一眼。
你有问题，为什么不问——他本来想说不问我，看到题后急忙转折，——不问老师?
我都气笑了。
你管我问谁呢?
你再说一遍?
你、管、我、问、谁。我一字一顿。
齐戎怒极反笑: 好，安冬，好得很——这次月考我不考了
最近，他总用不学习来威胁我，而我总是光速滑跪。
也该调整战略了。
你爱考不考，真当我是你妈呢?
你说什么?他气得鼻孔都扩张了。
我说，爱考不考，反正你这辈子也拿不到年级第一。
他咬牙切齿: 安冬，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是答应过，但你做到了吗?我反问。
我抢回试卷，对担忧地看着我的林风安抚地一笑。
可能是这个笑脸刺激了齐戎，他一言不发地回到座位，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接下来，所有人都发现，齐戎变了。
他开始认真听每一节课、对待每一次考试。
我还听说齐家为他请了金牌私教。
齐戎本来就不笨，努力是有回报的。
他的成绩一再提升，偶尔能超过我，但始终超越不了林风。
不得不出手了。
我给林风发了一条消息:
去咖啡馆吗?
4
咖啡馆内。
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你能在高考的时候控分，让齐戎拿到省状元，我就给你一千万。
林风半天没说话。
我忍痛追加: 要么，一千五百万?
……多少?
一千五百万。我咬牙重复，补充，真的不能再多了
这钱可是我拿命赚的啊。
林风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哎，有话好说。我吓了一跳，你要是嫌不够，我们可以再商量——
他打断了我: 我确认一下。你是说，如果齐戎拿到省状元，你就给我一千五百万?
是的。
是人民币，不是韩元、日元、越南盾?
我保证是人民币。
是无偿赠予，不以任何形式追讨这笔钱?
我颔首: 我们可以立个协议。
学霸做事就是严谨。
林风看了我好一阵，终于吐出两个字:
可以。
我喜上眉梢: 一言为定啊，我这就给你立协议。
什么时候打钱?
得等高考分数出来以后。
林风点了点头，神情呆滞。
我忍不住开口: 我知道这不公平——
确实挺不公平的。林风显得忧心忡忡，要不我今年交白卷吧?不然这个钱我拿着不安心。
我: ?
我一直搞不明白你。他自顾自地说，现在我明白了，你是齐家安插的卧底吧?
我想了想，点头:
是的。
既然解释不清，又何必解释呢?
真搞不懂有钱人在想什么。林风说。
是啊，我也不懂。我说。
毕业在悄无声息中到来了。
我们班和所有毕业班一样，重复着痛哭、撕书、拍毕业照的无聊程序。
而我冷眼旁观。
就像他们冷眼旁观齐戎对别人的霸凌那样。
高考出成绩那天，齐戎兴奋地给我打电话:
安冬，你猜我考了多少分?
我还没说话，他又得意洋洋地补上一句:
我打听过了，林风没我考得好。
我:
一个亿
等一下啊。我的声音在颤抖，我有急事，你等我两分钟。
退出通话界面后，我查询了银行卡余额。
账户余额: 100000765.37 元。
我盯着那个数字，全身的血在一瞬间涌到了头顶。
结束了
我的苦难。
喂?喂?齐戎在电话那头嚷嚷，安冬，你聋了吗?
我从未看他这么顺眼过: 你辛苦了。
齐戎像被掐了脖子的鸡，一下子就哑火了。
他期期艾艾地说: 那个，安冬，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
你答应过，如果我考过林风，你就做我女朋友，不知道这句话还算不算数?
我说: 当然不算。
什么?你说什——
我直接挂断电话，然后拉黑、删除，一气呵成。
我要开始新生活了。
5
被拉黑后，齐戎先是不可置信，随后是气急败坏。
他对我所有他能找到的社交媒体进行了信息轰炸:
安冬，我警告你，不要不识抬举。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欲擒故纵得太过了，当心收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