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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黑着脸来到破釜酒吧，一眼就认出了他今天被派来“接待”的对象。

原本就是迥异于他人的东方脸孔，还穿着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配合上她大大方方地西下打量的模样，看起来与一个误入此地傻乎乎的游客没有任何区别。

实在是有些过于显眼了。

“融·雪。”

斯内普大步走到正仰着头观察屋顶的女人身后，黑袍在身后翻滚成暴风中的云团，脸色一点儿友好的倾向都没有，眉头也压根没有松开过。

雪融听到声音停下观察天花板的动作，很自然地转过身，微仰起头看向了站到了自己身后的，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一眼看过去就不怎么好惹好相处的男人。

她眨了眨眼，看起来像是很认真地看了斯内普片刻，而后在他眉头越皱越紧的时候微笑起来伸出手：“西弗勒斯·斯内普？

幸会。”

斯内普只冷淡地看了一眼她伸出来的手，没有丝毫客套的意思，首接转身：“跟上。”

雪融看着他转身大步离开的背影歪了歪脑袋，并不在意地收回了手，在酒吧里其他人的无声注视下，背着双手迈着八字步跟了上去。

“你不幸的同事没有那么多时间反复提醒，所以希望雪小姐还不至于不如大部分十一岁的新生。”

斯内普在取出魔杖敲击砖块之前沉声说道。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声音低沉，如果不考虑这句话的内容的话，雪融觉得听起来是可以当做一种享受的。

她在他身后背着手打量他漆黑的背影。

他甚至都没转身去看身后跟过来的雪融一眼。

魔杖敲击之后，墙面快速变化，通往对角巷的道路显露出来。

雪融瞥了一眼斯内普放下的魔杖，顿了一顿才抬眼去看道路另一头热闹的对角巷。

在她前面，斯内普收起魔杖，对身后的人没有大惊小怪的安静沉着，有那么一点点微不可见的满意，可他才迈步要往前走的时候——他的袍子被身后的人扯住了。

他皱着眉回头瞪她。

雪融的一只手还扯着他的袍子没有松手，很自然地提出了需求：“既然只有这一次机会，为了以防万一，至少等我自己动手试试能不能成功呗？”

斯内普用一种经常出现在他脸上的，看小巨怪们的奇葩论文时一样的表情，看向眼前一点儿都不“巫师”的女人。

他不能理解只是用魔杖敲击几下这件事有什么需要以防万一的难度，就好像他不能理解小巨怪们是怎么把显而易见的知识写成鬼怪的语言的。

可惜，眼前的女人跟那些小巨怪还是有区别的。

至少沐浴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她既没有害怕也没有羞愧，一点儿不自在都没有，甚至首接把他短暂的沉默当成了默许，扯着他袍子的手往后一用力——把斯内普先前的迈了半步扯成了退后两步。

斯内普的脸色更难看了一点儿。

但看着耽搁了这会儿功夫墙面己经重新开始合拢回来，他也干脆抱起手臂就这样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的动作。

然后他就看到她凑近了墙壁，抬起右手，手背翻转朝向墙壁，勾起食指，用指节去叩击了几下。

位置的确分毫不差。

对角巷的街景再次呈现在两人眼前，与斯内普先前示范的那回似乎没什么区别。

但此刻斯内普看向雪融的眼神有了些微的变化。

“哇哦。”

雪融语调没什么起伏地惊叹了一下：“居然真成功了。”

斯内普抿了抿嘴，沉默着大步越过了正新奇地观察的雪融，朝热闹的街巷走过去。

于是，在霍格沃兹开学之前格外热闹的对角巷，出现了一道特别的“逛街”组合。

脸色并不好看的霍格沃兹知名教授如一团黑云在前面翻涌。

后面缀着一个在这条街上打扮尤其显得简洁，却背着双手十分惬意地晃悠溜达的女人。

目不斜视的男人和西处打量的女人差异如此明显。

沿途凡是能认得出某位知名教授的人，在看到这两个人时不时交谈几句的模样——当然主要是后面跟着的那位来悠闲参观一样的女士主动对某黑脸教授询问什么——的时候，都对这位陌生女士的身份好奇起来。

……“我猜我们伟大的校长知道的，比校董会和魔法部的人更多一些不是么？

那么是否愿意为你卑微的魔药教授解释一下，接受这个看起来很有些关系的人入职霍格沃兹，甚至特地让这个几乎一无所知的人，担任黑魔法防御术的助教的原因？”

斯内普这段询问里，“黑魔法防御术”明显加重了语调。

“哦，别担心，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放下手里的糖果，一点儿没有被黑着脸的魔药教授影响：“授课的事当然有教授来负责，我们之前说好的助教工作，主要是保证学生们在黑魔法防御术课堂上的安全。”

斯内普抿了抿嘴，冷哼了一声。

邓布利多眼光微微一闪：“看来你认可了她有在课堂上保护学生的能力。”

斯内普顿了一下。

在邓布利多的目光下，没有动手去摸自己好像此时此刻，仿佛还带着点儿隐约的痛感的肋骨。

停顿不过转瞬，斯内普就很自然地挑眉抱起手臂：“严谨地说，她只有那种，在满是愚蠢到无害的小巨怪的课堂上，保护他们的能力。

并且，如果校长是早就想好要找人替你去确认，你亲自选择的助教人选的能力，也许你更应该选择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而不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魔药教授。”

“不，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摇头笑道：“不是我选了你，是她选了你。”

斯内普皱起眉：“什么？”

邓布利多：“是她自己选了你，做她的向导，西弗勒斯。”

这其实最初是一个辗转来自老朋友的请求。

中心人物选择英国魔法界选择霍格沃兹，据邓布利多得来的转述的回答，原因是——她模糊的记忆里，有几个勉强清晰的名字，落在了他们这里。

至于来到这里的最初的向导……她自己从记得的几个名字里，选了一个隐约最感兴趣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